2021年12月22日，在北京大学全球健康发展研究院成立一周年之际，“北京大学全球健康发展论坛2021：低碳经济转型中的人类健康与医药创新”在北京大学中关新园成功举办。如下是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高力（Gauden Galea）在后疫情时代的健康发展部分做的主旨发言。

2018年，世界卫生组织（WHO）西太平洋区域委员会决定，未来的主题优先集中在四个关键领域，这是新冠疫情前的情况，展望未来几年，西太平洋成员国决定将重点放在卫生安全、可持续发展目标（NCDs）和老龄化、气候变化和环境、减少不平等和帮助资源不可及者等优先主题。事实上，世界卫生组织（WHO）确实优先考虑了气候变化和环境健康，重点关注了在低碳经济背景下讨论的所有问题，并将其纳入系统方法。这是对复杂适应性系统的普遍关注，但也涉及到医疗保险服务系统在当今气候危机背景下的影响。如果从该领域的背景来看待可持续发展目标，我们关注的是可持续发展第三个目标（SDG 3），即以良好的健康和福祉为目标，可以把它和其他的可持续发展目标联系起来。它们之间的连接，每对节点之间的边缘是与环境的主要联系，要么是环境健康的主要贡献者，要么是环境健康的主要危险。在苏格兰格拉斯哥召开的缔约方大会第二十六次会议上，世卫组织召集大量组织和学者，就气候变化问题提出了特别的健康论点。接下来，将总结未来框架中的行动组成部分以及健康方面的论点。

1. 大流行病与“同一健康”

现在疫情带来的威胁还笼罩着我们，我们面对的不止是新冠疫情，还有一系列大流行病；因此，我们必须要有大流行病的防范措施，做出健康的决策，并且应该有更快的疫苗平等获得的政策，我们的健康是毋容置疑的目标。达到绿色能源的目标，需要支持无化石燃料的恢复使用。大流行的威胁仍然与我们同在，它不仅仅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而是要求我们时刻为下一次大流行疾病做好准备。我们需要在卫生和所有政策方面采取多部门办法。我们需要立即承诺疫苗公平。当我们谈论所有这些方案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人类共同的目标。此外，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要去解决这个1.5度的气候变化。我们每个国家都必须像中国那样，提交目标明确的、健康的气候计划。我们不仅需要为那些应对气候变化和卫生危机的脆弱国家增加资金，还需要加强适应和恢复能力的计划和资金。

我们需要加强对损失和损害的行动。为达成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充分的发挥相应的气候、人类健康、动物健康的协同作用，要有生态系统的考虑角度，这是我们所有体系追求的共同健康，以此来最大化气候行动在各个层面上带来的益处。“同一健康”的概念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必须更加精准地衡量和最大限度地扩大各级政府气候行动对健康的共同效益，从而尊重每个人的健康权，“子孙后代”有权享有安全、清洁、健康和可持续的环境。行动的过程中，需要以加强共同利益为理由继续对科学进行投资，并当且仅当我们看到“将气候利益与人类健康利益联系起来”的解决方案时，才进行健康和创新发展。与此同时，需要建立应对全球气候风险的卫生复原力，这涉及定期评估的过程。世界卫生组织（WHO）有工具可以帮助会员国定期应对这些脆弱性，并调整卫生脆弱性，以及进行适应性评估。我们需要一些有事实依据的健康计划落实系统，并且要加强健康系统和卫生系统内部的可持续性。

2. 可持续发展与城市化

耶鲁大学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副教授，可持续发展部主任乔迪·谢尔曼（Jodi Sherman）刚刚就“加强卫生系统和设施的气候适应能力和环境可持续性”这一主题所作的介绍令人印象深刻和信服。我们需要以保护和改善气候的方式来解决能源系统问题；需要逐步淘汰污染环境的化石燃料；需要确保生活在城市和农村环境中的人们能够获得清洁空气，采用世卫组织的空气质量准则，并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来遵守这些准则，并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提供可呼吸的最高质量的空气。为此，我们需要投资于家用能源的清洁解决方案，世界上有数十亿人没有清洁的供暖、照明和烹饪解决方案。与此同时，在我们建立发达国家日益可持续发展的能源系统时，我们也需要考虑那些家庭中还没有获得能源安全的数十亿人。作为卫生系统方法的一部分，我们需要用清洁能源为卫生部门提供动力；需要为那些将会受到这一行业转变影响的工人和社区找到一个公正的过渡；需要为那些将会从化石燃料部门过渡出去的人提供支持、培训和机会。

城市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口，城市已经拥有世界上一半以上的人口。在这些城市中，我们有很多机会重新规划我们的城市环境、交通系统和流动性。我们需要逐步淘汰内燃机，减少私家车的使用；需要优先考虑步行、骑自行车和公共交通；需要创建以人为中心的城市。尤其是使用智能机器人等现代化数字虚拟系统，重新对社区进行合理规划，在“大社区”内构建多个“小社区”，以减少居民的出行需求。目前，我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学术界和私营部门的呼吁，即应该以自然作为我们健康的基础。以自然作为基础包括一系列的行动，譬如，我们需要停止对自然的破坏，保护生物多样性和碳丰富的生态系统；需要停止对原始森林的掠夺，保护和恢复生态系统。此外，我们还需要认识到人类、动物和生态系统健康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相互联系，需要推广以自然为基础的解决方案。

3. 循环经济与低碳转型

前几位专家学者也谈及了循环经济，我也希望强调循环经济的重要性。我们需要关注可持续发展当中的重要环节，那就是有韧性的粮食系统。粮食安全、食品安全和食品的质量，是三个相互联系的，是深刻的农业、生态、贸易的问题。确保粮食供应的安全和质量，对于整个粮食系统和环境有着深远的影响。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需要调整农业的生产方式，从过去的不适合可持续性、损害健康和环境的生产方式，转向有利于环境的、多营养的、可持续的农业生产方式。取消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的农业补贴，支持进行合理的农业转型，摒弃破坏环境和危及人类健康的不适当的耕作方法，将生物多样性纳入营养和健康的主流。需要研究我们提供资金援助的卫生系统、粮食系统和能源系统，并确保资金援助正在向幸福经济进行过渡。最基本的是要停止资助污染，停止对每个国家有害的化石燃料进行补贴、以及停止我们海外发展援助项目中有害的化石燃料的补贴。

我们需要考虑在低碳转型过程中遇到的融资问题，健康系统、粮食系统、能源系统内部都需要有更多的融资渠道，需要通过融资方式来实现转型。越来越多的健康经济，需要为解决方案提供资金，减少化石能源的使用，也包括国际范围内的可持续体系的发展，来减少在健康系统当中的差距。目前的融资缺口并不仅仅是存在于穷国和富国之间，也存在于高科技的、以医院为基础的系统，这是很多国家的卫生系统和基于社区的基础医疗系统之间的差距。正如前面美国杜克大学教授，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前局长马克·麦克莱伦（Mark McClellan）教授提到的那样，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在支持更多的以社区为中心的初级医疗保健，这就像我们在医学上做的一样，在公共财政上有一个“无害”的政策。对于公众的融资体系来说，需要减少或不投资高污染、不可持续的解决方案，并且鼓励对于更可持续解决方案的投资，也有很多国家面对气候变化具有很大的脆弱性，在我们的区域当中，气候危机已经对各成员国的重要威胁之一。譬如在太平洋地区，我们确实看到了气候变化带来的很大的危害，因此我们需要为容易受到气候危害的国家提供更多的解决方案和融资渠道。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制定共同的发展议程，需要建立适应共同的受益机制。将“同一健康”和卫生健康系统纳入到培训我们的医生、护士和医护专业人员上来。我们需要为他们赋权，促进对卫生专业人员的宣传，并利用年轻一代卫生专业人员的能量，鼓励这些年轻的医护人员采取行动，造福子孙后代。

4. 健康风险和健康服务

我刚刚跟大家分享了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很多行动，但是每项行动都是彼此联系的，它们以健康风险和健康服务为中心，它是一个很大型的、复杂的、适应化的体系。不论是在哪一个领域，包括采取的预防行动、照护行动，在卫生健康体系当中我们都看到，我们的行业和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举例来说烟草和环境影响，烟草的摄入既是人类行为上面值得关切的地方，也是环境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需要有更多的政策来解决它，包括对于烟草的定价，或者在市场宣传方面的限制，这样可以减少烟草或者是香烟的使用。在供应端，我们也需要考虑它在农业方面的影响：一方面，在种植烟草这些地区，烟草种植其实等同于当地农民的谋生手段；另一方面，烟草种植其实致使了土地慢慢地由肥沃变得贫瘠，最终打乱自然资源系统的平衡。烟草行业其实是不可持续的，即便从生产和供应的角度也是不可持续的。我们之前也提到粮食系统在整个可持续发展领域的位置，肉类产品的生产其实会造成很多的温室气体排放，农业活动也使用了大量的土地资源，有着很多不可持续的问题，譬如农业活动会使用稀缺性的资源，比方说水资源。在复杂的系统中，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其他的嘉宾也有提及卫生体系本身的问题，我们的建筑和卫生服务对于排放和一次性产品的使用和不可持续的投资行为都有着很多的联系。这其实就说明了我们需要采取全局性的行动，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卫生系统向着更好的方向转型。譬如制定更可持续的目标和更可持续的采购政策，使用创新的照护模式，使用更多的远程医疗取代高度资源密集化的医疗服务。

为了使我们自己的卫生系统言行一致，并采用国家环境可持续性政策所需要的一整套行动，从持续采购到使用创新的护理模式，比如转向初级保健和使用更多的远程医疗，而不是集中在高资源密集的高科技医疗中心。希望这篇非常快速的关于我们的卫生系统可持续性和“同一健康”原则之间的相互作用的概述，包括它们之间的共同利益，以及我们迫切需要采取的核心行动。我希望你们至少已经把其他演讲者富于表现力地阐述过的许多主题联系起来了。